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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
开篇
回忆一 层层浪
NOTE
拜神去——阿母的回答像支箭，在提问者的语气词还没结束时，就当即射到了耳根。
2024-09-12 12:34:14
NOTE
我也是那一年才知道，为什么咱们这庙多：因为人生需要解决的问题真多，一个神明，不够。
2024-09-12 12:34:16
NOTE
阿母确实是被卡住了，而且是她和整个家族的几代人，因为她，或者说，从她开始，一起被卡住了。
2024-09-12 12:50:47
NOTE
缠脚在其他地方可能不算什么，在咱们海边这儿，可不是小事——那意味着就是铁定心要当“陆地”的人。
2024-09-12 12:50:44
NOTE
这个问题很重要，想过不同人生的人，生活是过不到一起的。你看咱们这儿，妻子叫“某”，找某的过程，就是找自己的过程。找不到自己前，千万不要找妻子，你找到的某不是你自己，你们早晚会分离的。
2024-09-12 13:01:18
NOTE
阿母为了掩饰她其实什么都没想，就说：就直觉。直觉就是他了。
2024-09-12 13:09:40
NOTE
爷爷一听也是乐了，说不定是命运的安排呢！ 不，这就是命运安排的！想了又想，我爷爷非常笃定地说。
2024-09-12 13:09:37
NOTE
你是只想有口饭吃，还是真想成家？你是只想有个女人呢，还是想结婚？你是只想结婚，还是想和我结婚？结婚了你还要讨大海吗？
2024-09-12 13:12:47
NOTE
一来顺带的，家里的钱财随着礼俗和家务，全部都归女人管。财政大权在女人手上，看男人还翻出什么浪。另外，家里一切都不让男人干，也是在逼着男人们，得想想，家外面的事情如何去做啊。
2024-09-12 13:13:41
NOTE
这世界永远有我们到不了甚至想象不到的地方。
2024-09-12 13:25:24
NOTE
没关系没关系，哪有人一辈子不发疱的，总要发疱的。 我后来才理解，奶奶没喊疼，不是因为坚强，更像是接受——接受这人生本应如此。因为，我后来也学会了，很多疼痛啊，接受了好像就不痛了，甚至琢磨得细一点，疼到最厉害的时候，心里会莫名地平静，像整个人悬浮在海里那样的平静。
2024-09-12 13:29:57
NOTE
我阿母很困惑地看着这些七嘴八舌的人，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这么说话。她们安慰人的逻辑，最终都有一个陡峭的终点——这是命啊。 比如，你看，当时这么多人想入赘，为什么偏偏挑了那个人——这是命啊。 你看，如果你和有海多聊聊心里话，或许他就不会走了——这是命啊。 你看，如果你阿爸没做这么多天功德把钱折腾完，你还是很好招个人或者改嫁的——这是命啊…… 就像一块石头丢进海里，或者一艘船沉入海底，反正，这命就是海，反正，这就是命啊。反正这就是命就是海就是一切的终点了。
2024-09-12 13:35:19
回忆二 海上土
NOTE
这个算计可是神明让我干的。如果要感谢，你得连我一起谢；如果要算账，你算神明头上去。
2024-09-12 13:53:08
NOTE
她看到有老妇人被媳妇咒骂，一个人窝在墙角唠叨，像是对神明偷偷告状，她想，好吧，这或许是她三十五年后的生活；她也看过已经瘫在厅堂里的老人，她想，那或许也是她的一生。 虽然很多人不甘愿活成一样的故事，但她从小就觉得，人生有确定的情节其实挺好的，不用另外找活法。相同的活法里，还是有不同的滋味的，她觉得这样就挺好
2024-09-12 14:06:08
NOTE
她说，每次就听那个鬼翻来覆去地讲，那肉已经到嘴里了，他刚要嚼，然后，他死了。又说，那汤汁已经到喉咙口了，就要下肚了，然后，他死了。
2024-09-12 14:08:48
NOTE
我问：连难过都要这么复杂？ 神婆回：那可不。守灵的时候不能哭，要哭丧队哭；出殡的时候不能哭，还要敲锣打鼓，要让人知道这是喜丧，亡者是幸福地死去的；要入土的那刻一定要号哭，让亡者知道亲人的情感；葬完之后亲人们要拼命地庆祝，并且大喊：发啦发啦。意思是，亡者找到风水宝地，死得其所，会保佑整个家族兴旺发达……
2024-09-12 15:43:16
NOTE
一发音，就带着重重的哭腔：爱护……呜呜……家庭……关爱……呜呜……妻儿。
2024-09-12 15:46:08
NOTE
那么多次想死，我就是听着一个又一个人的故事，这才活下来的。我也说不上，是谁的哪个故事，告诉我什么道理，也说不出，我感受到了什么，但我就是这样活下来的。然后我把我的故事，说给另外的人听，把他的故事，说给别人听，大家就都活下来了
2024-09-12 15:54:24
NOTE
我开心岁月开始温和地往她们身上贴，而不是一刀刀往她们身体和心里割了，我于是想，这样的日子应该算好日子了吧。
2024-09-12 16:02:11
NOTE
我也哭了啊，边哭边喊：我嫁过去一下，待会儿就回来了。
2024-09-12 16:09:19
NOTE
我当时着急回家啊，赶紧拉来杨万流，随便拜了拜就朝门外走。看杨万流没跟上，还困惑地问：咱们不结完婚了吗？我可以回家了吗？
2024-09-12 16:10:09
NOTE
我也不知道啊，她到底是跳下去的还是滑下去的啊？要是滑下去的，我他妈的和神明没完，干他妈的，世间都是这种烂故事，真是脑子被屎糊了。
2024-09-12 16:13:20
NOTE
神婆说：明白了。你阿母的一辈子就三个圈圈，你家一个圈圈，海边的庙一个圈圈，你娘家到你婆家一个圈圈，咱们总能绕着找到她的，就怕她不搭理我们。
2024-09-12 16:15:36
NOTE
那天下午，你太姨抱着收音机翻来覆去调各种台，想再听到关于黄有海的消息，但始终找不到。就像扔进海里的石头，看到了一点浪花，就再也找不到了
2024-09-12 16:27:21
回忆三 田里花
NOTE
想结果的花，都早早低头
2024-09-13 12:32:14
NOTE
我知道了，人心里真的有一片海，一直在翻滚着，而自己的魂灵如果没有一个重重的东西去压住——类似于压舱石的东西，只要某一刻某一个小小的情绪的浪过来，魂灵就会被这么打翻，沉入那海底去了。
2024-09-13 12:32:30
NOTE
到你这个年纪，应该也发现了吧，每个人心里藏着的那片海，深得很。我们很多时候都不理解自己，更何况别人呢。许多事情往往过了很久，才在某一天恍然大悟：原来我当时是那样想的啊。
2024-09-12 16:31:57
NOTE
我不需要为过去活了，就只能为将来而活。
2024-09-12 16:32:56
NOTE
抢在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长出来之前，就先让人结婚了。就像，先给你安排答案了，再给你题目。等你的心里开始长东西了，或许会躁动，但看着答案都有了，只要答案错得不是太离谱，犹豫着，日子已经过下去了。
2024-09-12 16:33:41
NOTE
那时候的我，不仅不知道将来是什么，不知道人为什么要结婚，还不知道，到底怎么才能有孩子。
2024-09-12 16:35:03
NOTE
我们那时候，都是结婚后才开始认识自己的丈夫的。丈夫也一样，是结婚后才认识自己的妻子的。
2024-09-12 16:36:03
NOTE
你记得啊，你现在可是有亲人的，你不是一个人的；你记得啊，夫妻可能都是上辈子上上辈子就认识的，说不定我认识你的时间比你阿母还长…… 我知道，杨万流知道当时的我心里没有压舱石，他想成为我心里的压舱石，他担心自己留在我心里的分量还不够，所以他想到另外一个方法：让我赶紧有个孩子
2024-09-12 16:37:07
NOTE
我蹲着的时候，还在算着孩子生下的时间，然后听到扑通一声，什么东西掉下了粪坑，然后我看到自己下面全部是血。
2024-09-12 16:40:15
NOTE
阿母说：我一直在等你生下我呢。
2024-09-12 16:41:48
NOTE
杨万流一直在构造一种生活，一种他想象得到的最好的生活。我知道的，那种生活里，有他有我有那神婆，还有我们的孩子。
2024-09-12 16:43:49
NOTE
不过，我后来想，是不是寻找药的过程，也是如同神婆寻找神明的过程啊？是不是寻药的过程，也本就是那治疗的过程啊？这么想之后，也就没情绪了。
2024-09-12 16:50:24
NOTE
虽然喝得艰难，但我还是一直喝着药。不是觉得有效，只是觉得不喝，心就躁。一度我都怀疑，那些药，其实是给我安神的，而不是助孕的。
2024-09-12 16:54:11
NOTE
杨万流要不你再娶一个吧？是不是再娶一个就可以不讨大海了？
2024-09-12 16:54:15
NOTE
我听杨万流这么说，更觉得，这么好的人，就是非得再娶一个老婆。所以我说：我不管，你就得再娶一个老婆。
2024-09-12 16:54:51
NOTE
我知道的，吃掉的是杨万流本来要和我过的日子，所以我一口都不吃。
2024-09-12 16:56:31
NOTE
我婆婆来敲过几次门，我不开。我阿妹来门外哭过，我也不开。然后，她们好像就一起不管我了。我悄悄打开一点窗户，听到她们还是在商量我阿妹出嫁的事情。 这样的难过，让我没有当好一个尽责的阿姐。阿妹要嫁的人，我本应该去多方打听的，但我被气愤和难过架在那儿，虽然还会在人多的时候凑过去听听，看能不能恰好听到什么，但就是问不出口。而这种被动听来的消息，还真是不全
2024-09-12 17:01:57
NOTE
我觉得太丢脸了，都没成亲怎么能当着神殿里那么多人的面腻在一起？我故意不断派各种活给我阿妹，我阿妹知道我在干吗，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对我笑了一下，开开心心去忙了。
2024-09-12 17:03:31
NOTE
人好玩的一点是，只要有人记住你曾经是什么样的，你在她面前就会又活成什么样。
2024-09-12 17:12:06
NOTE
他知道了，这个女人可真翻天了，他听到生气极了，问：那我是孩子的谁？我阿妹乜着眼，看着他说：小姨夫或者不认识的人，你自己选一个。
2024-09-12 17:13:50
NOTE
双喜瞄了瞄我阿妹，又说：阿姐，如果你真想要孩子，我们第二个给你好不好？我也是第一次当父亲，而且还是儿子，我舍不下泥丸啊。双喜说完，委屈得趴在我腿上真的哭了。
2024-09-12 17:14:15
NOTE
我还不是担心你不想活了啊。阿妹本来说这话时还是那种不正经的口气，却突然一哽：我是想，你生不出孩子了怎么活下去啊？我是想，你死了我就没亲人了。
2024-09-12 17:15:08
NOTE
，你也知道的。那神婆说：她没说，我怎么知道她要问什么？我现在活了九十九年了，还是经常想到那半年，我想起那半年是因为，那是我一直盯着我婆婆看的半年。我很庆幸，我曾经那么认真地看着她，后来我在想念她的时候，才看得到她的脸。
2024-09-13 12:40:45
NOTE
众人一下安静了。有人小声嘀咕着：连祖宗都不认，那该怎么活啊？ 那年老的女人接着说了：人一坏起来啊，就特别坏。
2024-09-12 17:25:12
NOTE
他没有阿母，我也没有阿母，所以我要当他的阿母。
2024-09-12 17:28:48
NOTE
我说：我就是想让他知道，等他长大了让他再选一次，认不认我当阿母，是不是我儿子吧。我原本以为，带小孩这事，那神婆该帮我的，不想，那神婆反而说她要忙了。
2024-09-13 12:51:56
NOTE
我知道的，很多人去远方，本来就是为了躲避自己内心那些无法解决的问题。其实这样的人真傻，去了远的地方，那些问题就不在了吗？
2024-09-12 17:34:08
NOTE
我知道的，他只能这样活下去。他无法劝自己死心，但又舍不掉我，他在做的，其实就是让自己忘记时间，直到老了，也肯定生不出孩子了，才假装突然发现：哎呀，咱们还没生孩子啊。
2024-09-12 17:34:30
NOTE
有人指着那些尸体说：你看，这不，人终究是皮囊，魂灵一走，就浮起来了，比什么都轻。
2024-09-13 13:00:37
NOTE
我心里想：反正我也不走。走之后，去哪儿？那里会有撒着我祖宗们骨灰的海吗？那里会有这一座座庙吗？那里有每次见我都乐呵呵的神明吗？而且，那里会有杨万流吗？
2024-09-13 13:17:03
NOTE
婆婆说：见不上了。那种车你知道吗？不是你爷爷那种三轮车，四轮的那种，跑得可快了，我想，比神明飞得还快。
2024-09-13 13:19:51
NOTE
小矮子说：你们都是加入过我们的人，就要听党国的命令跟我们走。
2024-09-13 13:20:35
NOTE
我还在哭着，但有孩子哭了，我还是得去开门。一开门，门口是一个花篮，花篮中间放满了鲜花，鲜花中间放着一个婴儿。
2024-09-13 13:23:28
NOTE
有人说，是那些从北方来的部队留下来的。他们不知道自己踏上船之后，究竟是开往新的生活，还是开往死亡。但他们一定要把孩子留在活着的这边。
2024-09-13 13:23:56
NOTE
我说：你不许走，你知道的，你走了，我现在没办法把你生下来。我是不能给自己生亲人的人，你早知道的。
2024-09-13 13:43:53
NOTE
我婆婆说：你发现了吗？想结果的花，都早早地低头。
2024-09-13 13:44:51
NOTE
大家就都去沙滩拾炮弹壳，一拾才发现，有人在炮弹上面刻了东西。有刻“安”，有刻“母”，有刻佛，还有个炮弹上刻了个心。
2024-09-13 13:47:14
NOTE
她叫明芳，对的，就叫明芳，当时我听到这个名字可喜欢了，想着明芳明芳——明天的世界，充满芳香。
2024-09-13 13:48:32
回忆四 厕中佛
NOTE
那天神婆没吃地瓜汤就走了。我记得她走之前说过，她死之后还会陪着我的。所以我就难过了一会儿，然后我想，反正那神婆还在的，开始着急地琢磨，怎么才能和她说上话。
2024-09-13 13:51:52
NOTE
有个人说，他儿子溺水死了，他家女人一直呜呜呜地哭。然后我婆婆和她说：你儿子很爱你们，在等着投胎回你肚子里，你们赶紧生一个。然后，就有了现在的儿子。
2024-09-13 13:56:49
NOTE
我不知道你活到这个年纪知道了没有，这世界最容易的活法，就是为别人而活。而如果那人恰好也是为你活的，那日子过起来就和地瓜一样甜了。
2024-09-14 08:17:13
NOTE
新社会比旧社会多的东西之一，就是卫生院。
2024-09-14 08:43:19
NOTE
那神婆说过，如果被鬼缠上，知道鬼的名字了，就好办了。可以先叫着它的名字，和它说话，听它讲自己的故事。那神婆说，鬼都是因为在这世界受的伤痊愈不了，这才滞留在人间的。鬼是代替很多人去受这个伤的。
2024-09-14 08:45:29
NOTE
我说：这么多人去马来西亚肯定很贵，而且我坐船会晕。我不知道你在马来西亚有没有娶妻子，我觉得你还是用给我们买船票的钱娶个妻子吧。咱们的事情下辈子再说。
2024-09-14 08:58:51
NOTE
我推着阿妹，说：她是蔡屋楼。我阿妹愣了，说：我是蔡屋阁。我和阿妹说：你得去找王双喜算账啊。
2024-09-14 10:14:05
NOTE
我找了许久才找到钥匙，打开锁，但一直不想推开那扇门。我知道，推开了，我会看到，没有阿妹没有北来没有西来的家了
2024-09-14 10:16:16
NOTE
接着，我越想越生气——他怎么可以生气到都不和我说话了？所以，杨万流不发电报，我也不发。
2024-09-14 10:18:29
NOTE
，我就马上跟着死，死后上天入地我都要闹到底；如果阿妹出事，我就马上跟着死，死后上天入地我都要闹到底；如果杨万流死了…
2024-09-14 10:23:00
NOTE
我想问杨万流：炮弹上那颗心是你刻给我的吗？
2024-09-14 10:24:05
NOTE
这个时候，先是有人不好意思地说：其实当时我偷偷把妈祖金身给藏了。大家听了，愣了一下，这怎么藏啊，当时要炼钢，谁的家当没被翻过？那人红着脸说：我把妈祖金身藏被窝里啦。大家一听奇了：你抱着神明的金身，你怎么敢啊？那人生气了：怎么不可以啊？那可是老母亲啊。
2024-09-14 10:26:28
回忆五 天顶孔
NOTE
要么入土为安，要么向天开枪
2024-09-14 10:27:20
NOTE
，想着百花那样说，就再等等。果然，阿妹回来了，我问百花：小姨陪着阿母了，你可以嫁了？百花这才开心地说：好啊。然后，笑得像芍药花一般。那几个月，总有各种人介绍不同的小伙子来。
2024-09-14 10:33:19
NOTE
我想了想，是啊，我丈夫很好，但是，那时候又不是我选人家。但我突然想到了，是我婆婆好，丈夫才好的。毕竟人一代一代，就是层层浪。所以我想，我必须去见见他们的阿母。
2024-09-14 10:34:05
NOTE
其实那几年不是没发生事情的，但它们已经伤害不了我了——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，每个即将到来的日子最终都会是我的一部分，它们到来了，然后就贴在我身上，成为我了。
2024-09-14 10:39:18
NOTE
从一开始就有人站在我家门口骂，说我是封建余孽，要打倒我。有一次他们骂得比较激烈了，我就走出去，问：你爷爷或者奶奶疼你吗？
2024-09-14 10:41:07
NOTE
那个梳着油头的人哭着说：我是西来啊。高高壮壮的人走到我跟前，说：阿母，我是北来。
2024-09-14 10:51:17
NOTE
以前不知道什么是老，直到老了之后，才知道，老了就是感到自己的一切在收缩。手脚在缩，身高在缩，力气在缩，感觉在缩，好像缩到心口那地方，可心口那地方反而越来越重了，呼吸重，走路重，抬手抬脚也重……
2024-09-14 11:05:39
NOTE
小的时候难受，她就爱哇哇地哭。真的难受了，她就会开玩笑。这脾性都一辈子了，就没变。
2024-09-14 11:06:46
NOTE
明明应该是我先走的。然后我想了想，从此也去参加死亡观摩团了
2024-09-14 11:07:45
NOTE
我当然知道，北来的亲生父母和爷爷奶奶就是往那片海走的。看来北来早就知道自己从哪儿来——他小时候大概经常悄悄去看那片海吧。
2024-09-14 11:19:15
NOTE
我当了他这么多年的阿母，我竟然不知道。如果知道，我肯定会陪他去看看那片海的。
2024-09-14 11:19:12
NOTE
…莫名其妙地，我就被说成是咱们这地方最好的神婆了。但我明明还不能和鬼神说话啊。
2024-09-14 11:25:33
NOTE
天上一颗颗的星，就是一个个不愿再回人间的灵魂向天开的枪
2024-09-14 19:43:50
后记 天上的人回天上去了
NOTE
因为它知道众生艰辛，还因为，它知道这些艰难太常见，以至于显得那么简单，甚至不值一提——人们就这么披着容易的、理所当然的外壳，不容易着；好多人如此艰难而又必须沉默地蹚过一个又一个日子。
2024-09-14 12:32:36